吸烟对你没有好处。但有着光滑USB机身和芒果味内芯的电子烟，却承诺一个更甜蜜、更安全的未来。没有焦油，没有燃烧，没有问题。

但情况正变得越来越复杂。

上周，美国疾病控制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简称CDC）宣布，将就电子烟对健康的影响展开调查。

此前，美国14个州报告了近100名青少年因吸电子烟而导致肺部疾病的病例。这些病例主要集中在青少年和年轻人中，非常严重，一些患者甚至住院并使用了呼吸机。

因此，周二发表在《放射学》杂志（Radiology）上的一项研究来得正是时候。在这项研究中，研究人员表明，吸入电子烟的蒸汽——仅仅是蒸汽，不含任何尼古丁或调味剂，会对血管系统产生直接的有害影响。

电子烟于2007年首次出现在市场上，自那以后，青少年吸电子烟的人数激增。美国疾控中心估计，五分之一的高中生使用电子烟。从2017年到2018年，青少年使用电子烟的人数增加了75%以上，美国卫生局局长称其为“流行病”。

然而人们对电子烟的危害知之甚少。

当然，即使不点燃，尼古丁也是有害的：吸尼古丁仍然很容易上瘾，会损害青少年大脑的发育，甚至会导致癫痫发作。

但电子烟的成分可不只是尼古丁，到目前为止，大量的研究基本上忽略了这些其他成分对使用者的影响。

宾夕法尼亚大学佩雷尔曼医学院（Perelman School of Medicine）的研究人员简化了这个问题。他们去掉了尼古丁和香料，只观察吸入这些基本蒸汽对人体血管的影响。

通过核磁共振成像，研究人员检测了31人在吸几口电子烟前后的静脉和动脉。他们的电子烟只含有一种主要由水和甘油或丙二醇组成的混合物汁液，能让所有物质溶解在内芯里。

测试对象的年龄在18岁到35岁之间，他们都不吸烟，也都是第一次吸烟的人。但在抽了16口、每次3秒电子烟后，受试者的血液循环更差，动脉更僵硬，氧气更少。“我们的研究结果推翻了电子烟蒸汽无害的观点，”该研究的首席研究员费利克斯·韦利表示。

虽然甘油和丙二醇被认为是安全食物，但将它们吸入肺里可能并不安全。

韦利的研究表明，当这些化学物质被加热和吸入时，它们最终会通过肺部进入构成我们血管系统的动脉和静脉。一旦到了那里，它们就会刺激上皮细胞。

上皮细胞是一层薄薄的细胞，排列在血管周围，帮助调节血液流动、凝血和免疫反应。发炎的上皮细胞会改变动脉扩张和收缩方式。

韦利说：“我们确实预料会有影响，但我们从未想过会有那样大的影响。我们发现的不只是个小变化，而是个重大影响。”

健康的血管会自然地扩张和收缩以调节流经身体的血液量。当韦利及其同事检查了腿部、心脏和大脑的三条动脉后，他们发现吸电子烟让这三条动脉都收缩了30%以上。这意味着血液的流动速度不如吸入电子烟蒸汽之前快。

研究人员还发现，吸电子烟会使血液中的氧气含量减少20%，并使血管壁变硬，这种症状通常与高血压和中风等心血管疾病有关。

其他研究在动物身上发现了类似结果，但这是第一次在人类身上发现类似结果。“这真的令人震惊，”杜克大学研究电子烟的斯文·约特说。他没有参与这项研究。

功能不良的上皮细胞会对你的健康产生重大影响。久而久之，炎症会导致斑块在血管中积聚，这种症状被称为动脉粥样硬化，可导致心脏病发作或中风。

然而，在这项研究中所看到的影响很短暂，受试者在几小时内恢复了正常的血管功能。吸一口电子烟不会导致严重的慢性疾病，但每小时吸几次，或一天吸完一整盒电子烟，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和许多实验室测试一样，这项研究的参数与现实世界并不完全相符。总部位于旧金山、控制着美国70%以上的市场份额的电子烟公司Juul在一份电子邮件声明中对这项研究结果提出质疑。

同样，这些血管反应并不是吸烟独有的。许多行为和环境因素都会导致血管收缩，而不会造成伤害。美国电子烟协会（American Vaping Association）主席格雷戈里·康利表示:“许多其他活动，包括锻炼和摄入咖啡因，已被证明会对血管活动产生剧烈影响，但这些短期变化不一定具有任何长期预后价值。”美国电子烟协会是一家推广电子烟产品的组织。

尽管这项研究的长期影响尚不清楚，但它确实为关于电子烟的危害增加了越来越多的证据。

一些研究表明电子烟的汁液在化学上不稳定，当内芯搁在架子上时，液体中的反应会产生有毒化学物质。

另一项研究表明，电子烟会引起哮喘，还有一项研究发现，吸电子烟会导致肺气肿和慢性支气管炎。

“将化学物质吸入肺部是很危险的，”美国肺协会发言人埃里卡·斯瓦德说，该协会不建议任何人使用电子烟。

对于那些想戒烟的人，该协会建议使用美国食品药品监督局批准的药物、贴片、口香糖或咨询项目，而不是电子烟。斯瓦德说：“电子烟在被证明无罪之前是有罪的，而我们很可能正处于有罪阶段。”

本文由“放牛班的秘密花园”编译自《连线》杂志

作者：Sara Harrison ，译者：Sweetp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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